我们应城有个歇后语:“城墙高头的麻雀,吓大了胆的”。意思是经历过风雨,胆子大,不怕事。
我们做伢的时候,大人上班,伢们的自己玩。一群伢们的玩各种游戏、也经历过蛮多危险。回顾当年的所作所为,还确实有点像城墙高头的麻雀。
受时代的影响,儿时的我们特别喜欢玩“打仗”。大家都住在一块,拉队伍就很容易,每支队伍大约有十来个伢,有自己推举的“司令”和“军长”,也有自己的“军装”和“武器”,武器就是每人都有一把或者两把用铁丝弯的手枪,可以用橡皮筋发射纸折的子弹。

我们经常相互“约战”,这个院子的伢跟那个院子的伢“打仗”,参加战斗的多半是还没上学的伢,最小的只有三岁,加入队伍要考核,过程就是对着脸上开一枪,不哭就算合格,其实子弹打在脸庞高头还是蛮疼的,会起一个红疙瘩。我们有时也会把自己人分成两拨,相互开战,或用子弹互射,或用土块互砸。
70年代初,应城的城墙除了北面,其余三面都还有,残城墙大约有3到4米高。当时城墙高头可能属于禁区,在城墙容易上人的地方都横砌了一道砖墙,平时根本不会有人上去。我们上城墙的方式要么是顺着城墙的脚窝往上攀爬,要么从横砌砖墙的破洞钻过去,不晓得是么原因,砖墙经常被人开洞。砖墙后面的城墙人迹罕至,杂草丛生,树木茂盛,只有知了在单调的鸣唱,偶尔有小鸟在枝头嬉戏。我们一般不敢太往里面深入,因为里面的树木更加繁盛,据说有坟有鬼,如果这里发生一些聊斋之类的鬼怪故事,应该比较应景。
我们经常会爬上城墙玩耍,有一次,我和同伴们一起来到东面的城墙上玩“打仗”,城墙外侧是护城河,我们称之为“港”,城墙内侧坡度较缓,是一片堰塘,也就是现在人民公园的“公园湖”。我们先把伢们分成两拨,以砖墙为界,每拨都有司令,交战的双方各自准备许多土块作为武器。
那天对方的司令实在太勇猛了,他威风凛凛的爬上了3米左右高的砖墙,随着一声高喊“冲啊”,他用力将泥块砸向我方。由于“开炮”力度过大重心失去平衡,他仰面从墙上掉了下去,我们只听见人落地的声音、灌木的哗哗声以及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我们赶紧钻过砖墙去看情况,只见堰塘水面平静如初,一个年龄大一点的伢高声喊“救命啊”,现场除了风声,四周一片沉寂。
感觉时间过了许久,心里很紧张,担心可能会出人命。这时突然从水里露出一个伢脑壳,喘着粗气,拼命挣扎着往岸边游过来,脸上还有血迹。大家赶快跑到跟前七手八脚的把他捞了上来。
等到心底慢慢不慌了,衣服也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才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这样的事情如果给爸爸妈妈晓得了,一顿好打是少不了的,所以没有哪个伢会做“叛徒”告密。
第二天,这样的事就会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我们又会乐此不彼的打仗,过着我们简单而快乐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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