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 | 美物計
費玉清正式封麥了。
11月7日晚,小哥在臺北
唱了告別演唱會的最後一場,
為47年演藝人生畫下句點。
當晚,費玉清吐露真心,
“我也是一般人,總是會情緒起伏,
身為一個歌者,就是在尋覓他的知音,
一路相伴的人,早已哭成一團,
不敢輕易提起“封麥”二字。

費玉清這個告別,太長了,
從上半年唱到下半年,
從江南唱回臺北,
但依然令人不捨,
只盼“願你我有機會道一句珍重再見。”
一位‘果子—姑娘阿肆’的網友說:
“沒有一種告別是完美的,
我們生命中所有重要的告別,
都是突如其來的,
幸運的是他能給全世界的我們一次完美的告別。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
費叔叔,我們永遠祝福你。”
我送你離開
千里之外
你無聲黑白
沉默年代
或許不該
太遙遠的相愛
······
費玉清四十年一成不變的穿著
那七八十年代的西裝,
唱著那七八十年代風格的歌曲,
奇怪的是他的歌放在哪個時代聽
都有種“小清新”的感覺,
毫無違和感。
01 人這一輩子,要經歷一場告別
六十一甲子,九轉一輪迴。
從2018年最後一天的南京,
他就開始了將持續一整年的告別演出。
63歲的他,
這一年的巡演滿載著他一生的音樂故事。
他於去年9月27日發佈了告別公開信,
他的告別信沒有煽情,沒有修飾,
僅僅是以“兩張手寫紙”的照片發佈出來,
足見樸實無華,情真意切,
一如他每次演唱會的現場一樣樸素。
多年以來,他所有的演唱會場
幾乎找不到任何宣傳海報,
他在世界各地舉辦演唱會,
每次他都特意招呼主辦方
“不要漲票價,不要排場,簡單樸素就好”,
這是他一貫的低調作風。
2019年的2月8日,
費玉清在臺北的告別演唱會上,
他仍然幾度哽咽。
他說:“放下這隻麥克風,我可能會彷徨。
但是一旦決定要退出演藝圈,
我就會退得乾乾淨淨,
像路人甲和路人乙一樣。”
從十七歲開始唱歌的他,
幾乎是馬不停蹄。
歌壇上百家爭鳴、百花齊放,
他卻沒有什麼變化,甚至有點“呆板”。
但是有很多的人,
卻喜歡進入到他這種抒情的情緒當中,
同他共悲喜。
以後的演藝舞臺上,
他也永遠不會再出現了,
這每一個巡迴演出的舞臺,
都將是一個永別。
02 女有鄧麗君,男有費玉青
1973年,
他還是那個叫張彥亭的少年,
在臺北的狄斯角西餐廳駐唱了一個月之後,
便服兵役去了。
2年後,他結束兵役後,
再次回到臺灣,重拾夕日愛好,
他參加了臺灣中視的“星對星”歌唱比賽,
摘取了冠軍,清麗的嗓音,
脫俗的唱風,立刻獲得了注目。
當時“海山唱片”的總導演劉家昌聽完他的演唱後,
便立即簽下了他做基本歌手,
此時他也從了姐姐的藝名費玉綾,
叫費玉青。劉家昌大膽預測:
臺灣歌壇抒情歌曲,
女有鄧麗君,男有費玉青。
兩年後,他又更改藝名為“費玉清”,
意思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此後他的演藝之路走得可算是順風順水。
他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
傲立寒雪,自成一派,
成為中國風的代表唱將。
他在1980年發行的中國風專輯
《變色的長城》和《夢駝鈴》
都被納入臺灣流行音樂100張最佳專輯中。
也是在那一年他擊敗了
連續三屆壟斷臺灣“金鐘獎”的劉文正,
斬獲了“金鐘獎”。
自此連續6年,
他成為臺灣“金嗓獎”十大最受歡迎歌星,
與蔡琴、葉佳修、劉文正等巨星分庭抗禮,
成為整個七十年代臺灣最著名的“金嗓歌王”。
如果說演藝圈裡十年一次浪淘沙,
他是一個經歷了四次浪淘沙,
卻依然在舞臺上屹立不倒的德藝雙馨的藝術家。
這便是他的難得之處。
03 一生未婚,是一生的傷痛
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他又有顏值又多金,為什麼一生未婚?
正值事業的黃金期,
他便遇到了一生摯愛。
這是他一生的傷痛,
也成就了他一生的藝術之路。
費玉清和日本女星安井千惠雙雙墜入愛河。
然而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
結婚永遠都是兩個家庭的事情。
他們在臺灣舉行了訂婚宴,
可就在訂婚宴上,
安井千惠的家人忽然提出讓費玉清放棄國藉,
入贅到日本的女方家。
這個提議在費玉清這裡是不可能的,
不能入日本國藉,
似乎是觸碰到了他的底線。
他心灰意冷而又決絕地離開了訂婚的宴席。
既然愛情在現實面前不堪一擊,
那就給彼此自由。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他寧願用餘生望著她,
也不會忘記她。
他所有的歌中,
不乏“思念、等待、送別、真情·····”的字眼。
如舒婷的《致橡樹》所說:
我如果愛你,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既然枝高就不攀了,
給自己保留最後的尊嚴。
選擇放棄摯愛後的他,一直保持單身至今。
他也曾說過:“說出口的愛,
哪怕在錯過之後,也無法輕易改變。”
看來只有心懷深情才能唱出深情的歌。
04 《千里之外》永不過時的聲音
大陸歌迷第一次領略到費玉清的風采,
是《一剪梅》在大陸開始播放的時候。
其中費玉清就有一批媽媽級歌迷。
“真情像草原廣闊,層層風雨不能阻隔;
總有云開日出的時候,萬丈陽光照耀你我······”
聽他的《一剪梅》,
你彷彿置身於雪花飄飄的冬日,
看見伊人站立雪中,
還有縷縷梅花的香氣撲鼻而來,
那種廣闊的真情,那種自由的心靈。
迷戀費玉清的媽媽級歌迷中,
有一位叫葉惠美的臺灣本地人。
她是一位單親媽媽,艱難地獨自撫養兒子,
堅持讓他練習彈鋼琴,
最終兒子成為華語音樂在21世紀的
第一個自己唱歌自己譜曲的偶像級歌手
——周杰倫。
周杰倫的媽媽就是費玉清的忠粉,
因此周杰倫一直期望能和費玉清合作,
以完成媽媽的夙願。2008年春晚上,
周杰倫費玉清合唱了《千里之外》,
R&B的流行風與中國風的巨大反差融合在一起,
竟然產生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化學反應,
催生出一種叫做“混搭”的時尚風。
有網友打趣說:
“聽了費玉清和周杰倫的《千里之外》,
耳朵都會懷孕十個月。”
而成名於上個世紀70年代紅於80年代的費玉清,
竟然通過這首歌又迅速地吸引了大量年輕歌迷。
新生代的歌迷這才發現
他們本以為過時的上世紀的那個聲音,
現在聽起來竟然有種強烈的震撼,
純粹且美好。
05 頑童小哥,一本正經的搞笑
費玉清總是如他的歌聲一般,
不緊不慢,不慌不張。
卻可以一本正經的“騷包”逗翻全場。
費玉清剛開始跨行做主持人就很成功,
這可能與他的主持人哥哥的耳濡目染有關,
他主持《龍兄虎弟》中頭炮就模仿陳小云的《愛情恰恰》,
整個爆笑全場。
他略帶誇張地生動表演,
直接帶動了節目收視率的節節攀升。
他模仿周華健唱歌,
再加上那如“大猩猩”一樣的動作,
在舞臺走來走去,
連周華健本人都捧腹大笑。
模仿蔡琴,
他也能抓住蔡琴的典型動作,
提著裙子從臺階走上來,
唱歌時的眼神非常自信,
像學校的教員一樣。
在場的蔡琴笑到“崩潰”。
當然他在模仿別人的時候,
他自己也在被模仿。
他唱歌時的精典POSE是:
立正,站好,仰著脖子,看著屋頂,
脖子扭來扭去,活像一隻長頸鹿。
在參加《天籟之音》節目時,
楊坤說:“小哥,你要是唱歌的時候,
能把你的頭低下來就是最大的突破。”
費玉清堅決的說:“那就突不了破了。”
似乎觀眾不覺得他
那一套保持了幾十年的動作就是缺點,
反而是優點,是專屬於他的特徵。
其實細細想來,他的歌沒有年代感,
而且和哪個年代的歌曲都能搭在一起唱,
還能唱出別一番風味。
這也許與他不僅是一個悶騷男,
還是一個毫無代際感的頑童小哥有關。
06 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當然繁華背後,
當費玉清親手寫下“退出”聲明的時候,
我們才發現,
這個舞臺上能口吐蓮花的小哥,
內心有著難以逾越的坎兒。
2010年母親的逝世,
他很久都沒法從傷痛的情緒中走出來,
2014年演唱會他因思念母親而淚灑舞臺,
演唱會的前排座位上
也特地留了一張空位給天堂的母親。
2017年他因演出再一次錯過與父親的最後一面。
他的餘生不止是傷痛,
還有將要伴隨他終生的遺憾。
在那封親筆信裡,費玉清這樣寫道:
“當父母親都去世後,我頓失了人生的歸屬。沒有了他們的關注與分享,絢麗的舞臺讓我感到更孤獨,掌聲也填補不了我的失落,去到任何演出的地點都讓我觸景傷情。我知道是我該停下來的時候了,停下來我才能學習從容品味人生。
在這許多年的歌唱歲月當中,
費玉清對歌唱始終樂此不疲、一往情深,
巡演結束後他的理想生活就是放慢腳步,
拾拾花、弄弄草,恢復到從前,
他還沒有踏入到演藝圈的生活,
人生需要留白。
此時此刻的費玉清,
已為他的歌唱生涯
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善始善終,善做善成,
讓人不覺心生敬佩。
07 願萬千梅花,只為你一人飄香
也許詩人艾青的《我愛這片土地》 ,
最能表達費玉清在演藝圈的這段心路:
假如我是一隻鳥,
我也應該用嘶啞的喉嚨歌唱;
這被暴風雨打擊著的土地,
這永遠洶湧著我們的悲憤的河流,
這無止息地吹颳著的激怒的風,
和那來自林間的無比溫柔的黎明,
然後我死了,
連羽毛也腐爛在土地裡面,
為什麼我的眼裡常含淚水,
因為我對這土地愛的深沉······
每一個地方,每一場巡演,
他都深情哽咽,
只因他深深愛著他這份
堅持了四十年的藝術沃土。
重拾往日的感動,驀然回首,
大家驚喜地發現歌壇還有一位歷經
幾度世代交替而不會隕落的“老歌之星”。
致敬費玉清:
願萬千梅花,只為你一人飄香。
願在告別費玉清的時候,
我們也能充實的獨處,放下浮躁,
安靜的做喜歡的事,
堅守心靈的那一片淨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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