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是历史上有名的酷爱书画,同时兼擅的皇帝,他与米芾的书画之争也成就一段段逸闻。宋代对于书画装裱的重视,不仅来自宫廷中,作为书画家的米芾也善装裱,著有《论鉴赏装裱古画》一文。

这种自上而下的热爱,让装裱迅速有了“约法三章”。收录于南宋学者周密《齐东野语•卷六•绍兴御府书画式》是目前已知唯一一部记录宫廷书画装裱收藏的法典性文章。其中记载:“其装裱裁制,各有尺度,印识标题,具有成式。”当时宫廷装裱的“成式”是按照书画作品的年代、帝王等级、装裱品式而分别规定了多种不同的绫、锦、绢、贉纸、轴头、木杆、用印、题签的。其中,不仅对装裱的用料有所规定,而且对装裱尺寸也有所定式。

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刊谬补缺切韵》是卷轴的装裱形式,但是展开后非卷非册,而是层层相错的书页。这件书于唐代的作品在宣和时期被重新装裱,并成为至今存留的唯一一件“龙鳞装”装裱文物。可见宋人除了循规蹈矩,有时候创新意识也是满满的。
明代书画作品经常被皇帝当作赏赐或俸禄赐给王公贵戚,大量书画由此流入民间,民间装裱修复的技艺得到空前发展,完美修复的传统由此在明代完成。明代私人收藏极其盛行,尤其在富裕的江南一带,如沈周、文征明、王世贞、董其昌、韩世能、项元汴、华夏、张丑、顾元方等,很多人既是收藏家也是书画家,他们对装裱十分讲究,作为重要的艺术群体与装裱人频繁互动,探讨款式与实际的操作流程,设计的装裱品式对苏式装裱的品格提升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明代裱工周嘉胄著有《装潢志》一书,详细地论述了装裱的技术和材料,这是第一本系统的装潢学专著。其中有记载,王世贞家里有很多珍贵字画,当时著名的裱工强氏获得重金礼聘,经常成为王世贞的弇州园座上宾。
《装潢志》同时用大量篇章提到了古代书画修复的目的及原则。“古迹重装如病延医”一章中写道:“前代书画,传历至今,未有不残脱者。苟欲改装,如病笃延医。医善,则随手而起,医不善,则随剂而弊。”这段文字足以证明修复已经作为独立的工种出现,周嘉胄将残破古书画比作病人,将装裱师比作医生,将“改装”或“重装”当成一次手术操作。样的目的本质上是一种“复原性修复”,是一个有着高超医术与良好职业道德的医生所努力追求的理想结果,正是带着这种敬业态度和完美理想,古书画修复中大大小小的“手术”一直在进行着,这也是为何裱工有着“书画郎中”的美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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