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爲什麼沒來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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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記·孔子世家》中有這麼一段記載:孔子既不得用於衛,將西見趙簡子。至於河而聞竇鳴犢、舜華之之死也,臨河而嘆曰:“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子貢趨而進曰:“敢問何謂也?”孔子曰:“竇鳴犢、舜華,晉國之賢大夫也。趙簡子未得志之時,須此二人而後從政;及其已得志,殺之乃從政。……”乃還息乎陬鄉,作為《陬操》以哀之。

孔子周遊列國圖

“傷予道窮,哀彼無辜”(《陬操》)文字間孔子的傷感、無奈、同情溢於言表,既是千古的遺憾,也是萬世的感動!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的死能讓孔聖人如此扼腕嘆息,不但改變了行程最終“不至晉”,還專門撰文哀悼?

勸諫僭越 引殺身之禍 顯忠義之品

竇鳴犢塑像

這其中的竇鳴犢,姓竇,名犨,字鳴犢,“晉國賢大夫”。“古城,縣西北七里,春秋時晉大夫竇鳴犢之食邑也,今村東、北面古牆地猶存。”(《陽曲縣志·古蹟》),竇鳴犢的采邑(封地)在今太原古城村一帶,古屬狼孟、後屬陽曲縣。

春秋末期,在孔子看來是一個“禮崩樂壞”的時代,諸侯不尊王室,卿大夫不敬諸侯,這種僭越的情況甚至得到了周王室的默認。竇鳴犢與孔子的政治主張是一致的,反對僭越,崇尚禮治,重視教化,倡導禮樂治國思想,竭力維護舊的統治秩序。晉國實力最強的卿大夫趙簡子雄心勃勃,就是要“必得晉國”。竇鳴犢極力反對趙簡子這種僭越行為,多次勸諫:“臣聞之,君子哀無人,不哀無賄;哀無德,不哀無寵;哀名之不令,不哀年之不登。夫範、中行氏不恤庶難,欲擅晉國,今其子孫將耕於齊,宗廟之犧為畎畝之勤,人之變化,何日之有!”趙簡子哪能聽的進去,為了達到分晉的目的,殺了竇鳴犢,掃除了阻力。

竇鳴犢被殺,讓孔子有“諱傷其類”感覺,才有了“美哉水,洋洋乎!丘之不濟此,命也夫!”的感嘆和後來的《陬操》。竇鳴犢不畏強權勸諫僭越,彰顯了其磊落、忠義的人品。

開渠利民 施仁義之政 留萬古美名

竇大夫祠

竇鳴犢為後世所熟知和懷念的,不僅僅是因為他一位耿直敢諫的“晉賢大夫”,更多的是因為其實施的開渠利民的仁政。“三晉地瘠山多,風高天冷,十年中旱常八九”,“故水利一事在四海為首務,在三晉急務”。(清《陽曲縣志》)竇鳴犢在其治內,能想民之所想,解民之所憂,大力推進水利建設。汾河出蘭村峽谷後,在烈石山口有幾股泉水匯入其中,相傳,這幾股山泉雖處炎炎盛夏,泉水冰涼清爽;隆冬季節,泉水卻熱氣騰騰,故謂之“寒泉”。竇鳴犢帶領百姓通過築壩開渠,壘堰導水,把烈石寒泉引出來灌溉農田,使人們安居樂業。現在的橫渠,就是竇犨領導開鑿的引汾人工渠,橫渠村也因此得名。

竇大夫祠環境幽靜

頂上五行八卦的木質造型搭建

後人為了紀念竇鳴犢開渠利民的仁政,在烈石山下立祠供奉,這就是竇大夫祠。祠內楹聯“太行峰巔,孔聖為誰留轍跡;烈石山下,晉賢遺澤及蒼生。”就是對竇鳴犢一生功績的高度概括和準確評價。

汾河水從蘭村峽谷流出

寒泉已乾枯


老醯兒諞晉


孔子本來是想來晉國的,來見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現在祀奉在太原市上蘭村竇大夫祠中的晉國大夫竇犨。竇犨雖有祠,但他的事蹟,極少見諸史書,只相傳他曾在“狼孟”即今太原陽曲黃寨一帶修築橫渠、治水益民。現在尖草坪區的橫渠村,應該是當時水利工程的遺痕。

孔子輾轉千里,當然不是為了考察竇犨修的水渠。實際情況是,他在衛國推銷治國理念碰壁,想西渡黃河入晉,說服晉國真正掌門人晉卿趙簡子,在“春秋五霸”之一的晉國,實施復興西周禮樂制度的理想。

此時,和孔子政見一致的晉大夫竇犨,正是趙簡子施政倚重的股肱之臣,竇大夫是孔子所能想到的最合適的引薦人。但在牛車上顛簸勞頓的孔子沒想到,晉陽城裡的趙簡子此時已經殺掉竇犨!

孔子在黃河邊尋船渡河的時候,才聽到竇大夫被殺的消息。身材高大的他默默佇立,看著黃河之水滾滾東去,感慨道:好水啊!但俺的命不好!孔子怏怏折返,“孔子回車”成為孔子入晉不成的歷史石刻。

那麼,為什麼趙簡子要殺掉竇犨呢?

春秋最後一百年,各諸侯國都面臨空前的執政危機。為了維護統治,齊、魯、晉等諸侯國大力推行變革,趙簡子更是把《範宣子刑書》鑄在青銅鼎上昭示天下,釋放出明晰的施政信息。而《範宣子刑書》在政治上的深刻意義,是明確廢除周禮中“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民”的奴隸主貴族特權,可是,卻受到竇犨的強烈抵制。深孚眾望又絕不妥協的竇犨,已經變為趙簡子變革的最大絆腳石;竇大夫之死,就成為了不可避免的選項。

歷史總是對堅守自己政治理想而不畏生死的人充滿敬意,太原先民為孔子的同侶竇犨修建了宏大的祠堂,到宋大觀元年(1107年),宋徽宗又為竇犨加封了“英濟侯”的榮耀封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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